“张老妈”和她的“孩子们”-张老妈妈

新华社黑龙江3月7日电（记者侯鸣、戴锦镕）“张老爸，我想你了！”“张老爸，你帮我参谋参谋对象如何样？”“张老爸，你别干了，看你累得毛发白的，你年青的时侯多漂亮啊！”……每到逢年过年，“孩子们”的祝福令“张老爸”感到无比幸福。

“张老爸”名叫张丽苹，是河南省黑河市三江听力语言复健中心的校长，也是一位视障人士的妈妈。从1997年至今，通过她的训练，四百余名残障儿童开口说话，走出无声的世界。

1989年，结业工作两年后，成为小学语文老师的张丽苹和妻子迎来了她们的女儿关铭辰。女儿23个月大的时侯，被确诊为先天性极轻度耳鸣。在大夫看来，女儿没有复健可能，“这小孩要是能说话，那龙血树都能开花了。”张丽苹不想舍弃，“就算天塌出来了，我也要给孩子挺上去”。

关铭辰正在制做奶茶。新华社记者戴锦镕摄后来，适逢讷河市残联有个关于视障儿童的复健项目，关铭辰符合各项条件被选中。

“给我们发了好多书，还给儿子配了助听器，但戴上助听器后女儿能不能看到声音？看到声音能不能学会说话？那些对于我们都是未知数。”张丽苹在工作之余，到处搜救资料学习听力学、遗传学等知识，并给儿子设计各类寓教于乐的学案，通过做游戏的形式进行复健训练。

一次跟小孩在家进行训练时，张丽苹看到父亲轻轻地说出了一个“好”字。她愣了一下，兴奋地抱起儿子：“儿子，你说啥！”“好”儿子又说了一遍。张丽苹的眼泪再也难以抑制，她惊喜地又哭又笑。

从看到、听清到听懂，从说出一个“好”字，到能说出四五个字，再到能说出简单的语句……关铭辰点点嘀嘀的进步，无异于“铁树开了花”，也让一家人得到了外界的关注。

一些本市的父母开始带着儿子找到张丽苹，后来省内其他地区的父母，甚至来自山西、内蒙古的父母都带着儿子慕名赶来。“你就帮帮我们吧！”“让我的女儿也开口说话吧，我也想听他喊我一声爸爸！”张丽苹对那些小孩“来者不拒”，但随着女儿越来越多，她倍感力不从心，便辞去了班主任的工作，专心投入到视障儿童复健训练中。

1997年4月，张丽苹组建“佳木斯三江语言训练部”，好多外省小孩食宿都在这儿。“最小的儿子才两周岁，第三天开班的时侯，女儿们哭个不停，抱起一个另一个又在哭，乱作一团。”张丽苹追忆着，从一个人的父亲弄成一群人的父亲，困难的除了是承当语言复健训练任务，还要为儿子的方方面面负责。

张丽苹正在介绍教具。新华社记者戴锦镕摄“有的儿子夏季来的，一件厚外套也没带，天气冷了要去男装店给儿子买校服。”“带儿子们泡澡时‘占领’了整个浴池，我给逐个搓逐个洗，每位小孩都得干干净净的……”

张丽苹被儿子们合称“张老爸”，她就像父亲通常，细心地照顾着她们的一切，更关键的是能让儿子们开口说话，日后才能步入正常中学，生活走上一条此前从未想过的轨道。

随着助听设备的不断升级及人工内耳的普及，聋人儿童说话不再遥不可及。张丽苹渐渐将复健重点放到家庭复健上，即在对儿子进行复健训练的与此同时对父母进行培训，让儿子在家通过跟父母互动才能进行语言训练，更好地完成复健疗效。

“张爷爷有好吃的要不要？”“要！”傍晚五时左右，几个儿子在复健中心结束训练后，如一只只出笼的小鸟般狂奔而出，唧唧喳喳围着张丽苹和父母说个不停。“现在好多父母反映，儿子回去后跟‘小话痨’似的仍然叨叨不停。”张丽苹笑着说。

岁月飞逝，张丽苹不知何时从“张老爸”悄然弄成了“张妈妈”“张爷爷”。二十余年来，每每见到儿子们质朴无邪的目光和父母们满是信任的眼神，张丽苹义无反顾地陪伴了一批又一批的聋哑儿童。

“面对女儿们的时侯不忍心偷懒，在我眼中她们都是完善的儿子，都应当阳光地、快乐地正常念书、工作和生活。她们也确实做到了，这是我最沮丧的。”